肆意浮荡的雾气中,大约有五六个人站在一片空地上。
“那个新来的呢,不是已经把东西送过去了吗?”
“不知道,反正无所谓,不过院长让我们把头送过去干嘛?”
“怎么,你想试试吗?”
“我对这种东西可没有兴趣……希望我们能平安吧。”一群人自言自语,他们正在按院长的交代布置一些东西。
看着已经安排好的仪式现场,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他们有些恐慌。
雾气中,蜿蜒的纹路中央,那个诡异的无头尸体正躺在中央,暴露的躯体,缝补的伤痕,明明没有头,却让人产生了一种被它盯上的感觉,让人心里不由得恐慌。
他们被交代好待在这里看守仪式,他们当然不是没有小心思,可是在病院院长想杀掉他们太过轻松,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,周围的迷雾中隐隐有东西绕着现场不断地徘徊。
它们也在这里等着……
“院长他在等什么?按理说,东西已经集齐,现在开始仪式不就行了?”
“不清楚,不知道让我们守在这里干嘛……真的有东西敢来抢这些东西吗?”
他们正身处三栋的顶楼,这里被迷雾环绕,按理说这里肯定没有诡异生物了,周围的迷雾可是浮动在空中,雾中隐约的存在又是什么东西。
他们有些担心,他们面对一般的门内流浪者或是感染者还有一战之力,但面对特殊的诡异生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。
“院长的仪式真的没问题吗?他这是引来了什么东西……”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男人说道。
“鬼知道,反正它们也进不来,等到这次结束拿完肉就走人。”穿着普通,浑身画满诡异褐色字符的男人回道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里的空间出了问题,与诡异存在的联系使得两处空间形成了交错。
现在在外面看到只是一团旋涡般的雾气,而内里则是已经连接到了另一处世界。
这些东西是更加扭曲的存在,他们之所以被留下来就是为此准备的。
雾气中难以窥见的存在沉默地注视着他们,有些不可见的细小蠕动蛰伏在雾气中,他们被包围了,那些家伙在等待,等待一个人。
低语?呢喃?呓语?嘶吼?哀嚎?呻吟?
那声音无法辨别,是小孩的,又像是老人的,如同空气中挥之不散的霉臭,诡异的声音如同蠕虫般从你的腿部慢慢地攀延着,深深地没入你的肌肤之下,好似血管发疯般的蠕动,声音在耳道徘徊就像是在脑海中繁殖一般,它在这里,离我很近,离我很远,在我深深地不安之中不断地散发恐惧,它要我毁灭一切,放弃我的自我,为他献上堕落的狂欢。
侵蚀,不断地侵蚀,连那些黑衣人自己都意识不到,恐惧已经成为瘟疫,传播至这个空间的每一寸。
不安,令人不解的不安,他们凝视地上的尸体,没有头,但他在狂欢,他在窃喜。
“不行,我受不了了,我去拿些药来。”一个形神枯槁的胡渣男人有些癫狂地呢喃。
周围的人没有接他的话,他们也感到不对,那家伙要是乱动没人愿意管他。
仪式的现场还没有完全封闭,仪式还没启动,这里的空间还没有脱离病院。
雾气散乱,那人慌慌张张地想要下楼,他走下楼梯到了六楼,他要去取一些能让他安心的药。
他走到这一层的一间房间,里面是他们堆积的素材,玻璃罐中的内脏,肆意摆放的棺材,被钉在墙上的人偶,混杂着灰色粘液的血水,诡异生物的头,关在大铁笼里的生物骸骨。
他来到中间的工作台,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颗鲜红的肉球,他凝视片刻后猛地吞下,顾不得诡异的味道,他不停地颤抖直到令人迷幻的眩晕感漫上心头才停止,他神识恍惚,耳边的诡异低语似乎变成了天堂的圣歌,又像他家乡的山歌。
那些被他杀掉的人,那个向他求饶的母亲,那个抱着尸体痛哭的父亲,那个怀着怨恨自杀的丈夫,他们对自己笑了!
他妈在看着!
他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间,他眼中的世界染上了疯狂的暴欲,暴虐的颜色腐蚀着文明的存在,心中撕裂的一切狂欢着爆发,世界又成了随他心意的变态刽子手。
他眼中纷繁的色彩不断变换,只是有些奇怪,怎么有一抹骇人的黑色?
那是……如同花朵般的颜色。
噗嗤!
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胸膛,他在死前来不及哀嚎,只好放声地狂笑,感谢主将解脱的死亡温柔地给予了他。
看着地上抽搐的尸体,白念思抽回触手,等了半天终于有傻货下来了。
他准备吸收这家伙的记忆来收集些信息,因为这家伙长期食用一种诡异生物的卵来稳定精神,精神状态也不稳定,他的记忆里都是些疯狂的幻想,白念思面无表情,吃下了血泥他的精神状态大大稳定,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,他努力的搜选关于楼上那些家伙的信息,他大致搞清了他们的目的,对仪式与他们的能力有些了解。
只是有关院长的部分太过混乱,只有几个闪过的零星画面,根本就没有什么信息。
他无奈放弃。
他已经做足了准备,今晚就是为了仪式而来,他悄悄潜入后就在耐心等待和观察,而魏潜和也被他带了进来,他之前去老坟山搞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,为魏潜和被他安排却做了一件事。
他缓缓地站起身,朝着楼顶走去,看着半开的铁门,他张开触手。
现在,要开始屠杀了。